广袤的乌拉山脉南麓包头段,水草丰茂,牛羊成群。绿水青山间,初见马春雨,他身材精壮、面庞黝黑,笑起来很憨厚。正是他,协调当地政府共同发动群众,让这片曾被过度开采的大山重披新翠。
2017年,马春雨调任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公安局九原区分局阿嘎如泰派出所所长。从此,他就像胡杨一样,深深扎根在阿嘎如泰。5年里,马春雨用烂了几十双劳保手套,穿坏了十几双登山鞋,更换了12条轮胎和1辆警用越野车。别人的车上放着生活用品,他的车里铁锹、镐头、绳索一应俱全,因为有些地方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马春雨在废弃矿洞探查安全隐患。王晋龙 摄
马春雨这5年的“守山”经历,可以用“脏、累、险”来形容。对他来说,最危险的是矿洞巡查。
开采完的废洞或被盗采的矿洞,没有任何支护措施,随时都有坍塌、冒顶的可能。然而,不进洞就不知道真实情况,不下井就不能作出准确判断,所以马春雨几乎每天都要去矿洞巡查。有的矿洞要爬进去,他经常是一身土、一身泥。有一次,他下山去药店买药,工作人员见他一身泥土,忍不住说:“警察真辛苦啊!”
从包头市区到乌拉山山脚,来回50多公里,山路崎岖颠簸,山上遍布碎石,很多地方只能步行。马春雨上一次山,来回需要四五个小时。一天下来,他常常累得没力气回家了。长期在深山里工作,马春雨慢慢成了家里的“隐形人”。“妻子是军人,她理解我,更支持我。”他笑着说,妻子是自己的坚强后盾。
阿嘎如泰苏木,地处包头市西部,辖区里近200平方公里是山区,矿产资源丰富。一些不法分子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动了歪心思。非法开采,最直接的危害就是破坏生态环境。为保护好绿水青山,马春雨时刻都在与不法分子斗智斗勇。
2018年初,马春雨查处一起非法使用爆炸物品盗采金矿案,盗采者对使用爆炸物品的违法行为百般抵赖。马春雨仔细查探,发现有3发没有起爆的导爆管埋在炮眼里。冒着随时可能爆炸的风险,他花了两个多小时,一点一点将导爆管挖了出来。正是这3发导爆管,成为破获案件的关键证据。
办案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与细心。一个车辙印,曾让马春雨停下了脚步。“前天来的时候都没看到车辙,肯定是今天有车经过留下的!”马春雨立刻带领同事搜查,一个被刻意掩盖的洞口显现出来。他立即联系相关部门,封堵了洞口。
像这样的矿洞,马春雨封堵了197个,从源头上打消了不法分子的念头。不法分子苦不堪言,他们威逼利诱,马春雨都严词拒绝“顶”了回去。他说:“失去本心,破了底线,我就再也做不好这个‘守山人’了。”
马春雨第一次上山时,山上长着稀疏乱生的杂草,方圆十几公里内没有居民。近200平方公里的山区,一个人守好那是天方夜谭。怎么才能找到藏在山脉深处的矿洞,抓到狡猾的犯罪分子?马春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发动当地群众。但他初到此地,大家对他不熟悉,刚开始工作时并不算顺利。
“我们这片土地,羊都是散养的,吃青草、喝山泉水,味道美得很。”马春雨走访时,牧民的一席话,点醒了他。
山里的水源、嫩草,就是牧民最大的需求。马春雨立即协调当地政府,发动群众在法律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自由放牧,并联系相关单位,提前预售羊肉,解决了销路问题。
放牧,就要保护矿山、保护草原资源。5年来,当地牧民的钱包越来越鼓,有十余户牧民还在山间建了房,大家越来越明白“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深意。
马春雨也成了当地群众最信任的人。每当发现有陌生人或者新的矿洞出现时,当地群众都会第一时间同他联系。牧民们无论何时见到马春雨,都会热情地请他到家中喝杯热茶,并称赞道:“老马那是真正为人民着想的‘赛音察格达’(蒙古语‘好警察’),是守护这座大山的‘巴特尔’(蒙古语‘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