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零时30分,我50岁了,加班过生日……”2021年4月28日凌晨,湖北省十堰市公安局张湾区分局民警常武在办公室录了一段视频,发给妻子周晓青。
这阵子,周晓青经常翻看这段视频,看一遍,哭一遍。
今年3月8日凌晨,常武因过度劳累导致心源性猝死,因公牺牲,再也没有等到51岁生日。
“他是为公安工作而生的,也是为公安工作而牺牲的……”十堰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支队长夏德鹏是常武的警校同窗。1990年7月,夏德鹏和常武一起到张湾区分局花果派出所报到。入所第一天,两个人就“铆”上了,不为别的,就为抢“活”。
1991年4月,花果派出所辖区发生一起恶性命案,嫌疑人逃匿。专案指挥部组织民警兵分两路追捕,抓捕组由夏德鹏负责。没有抢到任务,壮硕的常武居然悄悄抹起了眼泪。
等夏德鹏将嫌疑人押回,本想着在常武面前“炫耀”——“谁知道,他小子在这期间破获了一起系列抢劫案,带队把多名嫌疑人全部抓获。”夏德鹏说。
7年的并肩战斗,有汗水也有欢乐,但让夏德鹏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常武对破案的痴迷程度,“每次见面,常武念叨的总是案子。”
常武(右)在调查取证。(十堰市公安局供图)
在派出所工作12年,常武先后参与办案近2000起。
有一次,常武在电梯里碰到了夏德鹏。
“老夏,我又破了个大案子!”常武上前一拍夏德鹏肩膀,脸上流露出天真的笑容。
“啥大案子?”
“这……不能说。”
“都快50岁的人了,破个案子,咋还高兴得像个孩子。”夏德鹏看着眼睛熬得通红的常武又气又爱。
对工作,常武总是热情如火。就在牺牲前一天的21时30分,常武还给徒弟商行打电话分享当天发现的线索,足足聊了20多分钟。
“我经常劝他早点休息,他说把当天线索整理一下再走。”在商行记忆中,“师傅为了一个案件细节,经常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实在累得不行,就在沙发上躺会儿,晚上忙得太晚,就在办公室里凑合一宿。”
忙于工作的常武,少有时间陪伴家人。
2000年,常武成家了,次年妻子有了身孕。就在这一年,十堰市公安局110报警服务台屡屡接到丹江口市土关垭一带涉黄活动举报,市公安局从全市抽调多名精兵强将组成整治专班,常武就是其中之一。
孩子出生后,常武很少有时间陪妻子和孩子,连续几个月“泡”在专案组,妻子对他又气又恨。
“后来我才知道,他顾不上我和孩子,是因为正在为别人伸张正义。”周晓青回忆时仍是满满的自豪和心疼。
同事们对常武“沉浸式”办案有目共睹。2019年侦办一起案件时,常武像做外科手术般拿着镊子,将嫌疑人扔进垃圾桶的纸条碎屑一块一块拼凑复原,为案件成功侦破打下坚实基础。
今年3月7日,牺牲前一天,常武带着民警郭栋梁、胡威在外调查了一整天。17时回到分局后,常武对两个年轻人说:“你们的孩子还小,回去多陪陪,我再加班整理一下线索。”其实,常武的家人又何尝不需要陪伴呢?尤其是87岁高龄的老母亲,天天盼着他能早一点回家。
3月8日上午,郭栋梁、胡威早早来到分局,然而常武还没到岗。办公室内,只有他的笔记本静静摆放着,最后一页上的16个字落笔千钧:“主动作为、勇于担当、攻坚克难、马上落实。”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常武当日凌晨在家中突发心源性猝死,永远倒下了……